农业面源污染与农产品质量安全源头综合治理：以浙江省蔬菜产业为例的机制与推广研究
我国农业转型的目标是实现数量与质量统一，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的统一。但当前农业生产的质量、生态短板明显，效益较差，因此农业转型的关键在弥补质量与生态短板。然而当前农产品质量安全控制与农业生态环境保护的措施效果都未尽如人意，市场激励缺失被认为是一个关键原因。但本文认为忽视生态环境和质量安全的相互支撑，忽视两大问题背后两类信息不对称的相互交织对彼此治理的影响，采取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式的单方面治理，才是市场激励难以发挥的更深层次原因。有鉴于此，本文立足于两种信息不对称的相互交织，从生态环境和质量安全的相互影响与相互支撑出发，提出农业面源污染和源头农产品质量安全问题综合治理的全新思路，着重分析综合治理实施面临的制度约束、技术约束、要素约束与组织约束，探讨综合治理的实现路径。 本研究首先基于理论与文献分析，从农业面源污染与农产品质量安全问题的成因与治理策略研究入手，以当前研究普遍认可的市场激励不足是制约两大问题治理效果提升的关键因素这一观点为基础，基于信息不对称理论进一步分析两大问题背后两类信息不对称的相互交织及其对市场激励不足的影响，结合两大问题成因的同源性、治理环节与治理主体的一致性，系统论证综合治理的必要性与可行性。然后分别从宏观、微观两个层面探索影响当前推进综合治理的约束条件及有效的推广路径。 宏观层面，在明确综合治理基本的核心问题后，总结当前农业面源污染治理与源头农产品质量安全控制管理体系在治理理念、法律法规、治理主体及责任界定、治理手段等方面的不足，明确综合治理实施的制度约束，然后结合综合治理要求，提出了社会共治为基本理念、以针对综合治理的专门性法律法规为依据、以生产主体为直接责任主体、以市场激励为主要手段的综合治理管理体系，并着重探讨了政府信息披露职能与安全友好型生产管理技术职能的优化思路。 综合治理实施的关键在农户中推广安全友好型生产管理技术，因此首先以微观层面的农户为研究对象，以蔬菜为例，基于技术采纳模型(TAM)，分别探讨蔬菜种植户对安全友好型生产管理技术的采纳意愿和采纳行为:在采纳意愿的研究上，采用了选择实验方法(CE)，测算蔬菜种植户安全友好型生产管理技术的接受意愿(WTA)及其意愿异质性，分析技术的感知有用性和感知易用性对农户接受意愿的影响，明确综合治理实施的技术约束;在采纳行为的研究上，立足当前农业生产的环境约束与要素约束，通过拓展的TAM框架分析蔬菜种植户的技术采纳行为，着重分析生产经营风险、土地流动、农户能力对农户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明确综合治理实施的要素约束。基于农户意愿与行为研究中所反映出来的农户在综合治理中的各种不足以及产业化组织在农户技术采纳中作用，提出产业化组织带动农户参与综合治理的思路。分析产业化组织在综合治理推广中的作用，从质量安全控制的视角对龙头企业、合作社、家庭农场三类产业化组织综合治理推广的作用进行了分析与比较，用集体行动理论分析了合作社在综合治理推广中的劣势。 本文主要结论如下: (1)农业面源污染与农产品质量安全问题具有形成原因的同源性、治理关键环节和关键主体的一致性、治理机理的互补性，因此综合治理具有必要性和可行性。 (2)源头是综合治理实施的关键环节，农户和产业化组织是综合治理实施的关键主体。综合治理的基本要求可以概括为以质量安全和环境友好双重标准为准绳，以环境友好型投入品和生产管理措施为支撑，规范产地环境检测、产地环境信息公开和投入品使用，建立包含产地环境、生产管理与销售信息在内的生产档案记录，并以产业化组织为载体在农户中推广。 (3)当前农业面源污染与源头农产品质量安全管理体系存在以下不足:第一，从法律法规来看，缺乏针对综合治理的专门性法律法规，使综合治理缺少清晰的、可操作性强的执法标准;第二，从政府与生产主体责任界定来看，过于强调政府在治理中的主导地位，而对农户等生产主体要求很少;第三，从治理手段来看，过于强调强制、规范等行政手段，行政手段多市场手段少，对企业、合作社等组织要求多，对分散经营的农户缺乏明确要求;第四，从总的治理思路上看，仍是政府主导的治理模式，需要向社会共治的治理模式转变。针对以上不足，本文提出了社会共治为基本理念、以针对综合治理的专门性法律法规为依据、以生产主体为直接责任主体、以市场激励为主要手段的综合治理管理体系。政府职能的优化调整是综合治理实施的突破口，因此从解决信息不完整和不对称问题的关键目标出发，提出将信息披露和安全友好型生产管理技术推广职能的优化调整作为重点，并论证了职能调整的详细思路。 (4)技术有用性和易用性是破解技术约束的关键。支付意愿测算结果显示，农户对安全友好型生产管理技术各属性的重要性排序为技术的感知有用性、技术的感知易用性、追溯信息要求、生产管理技术标准。但菜农的偏好具有显著的异质性，样本菜农可以归结为“技术有用性偏好者”、“拒绝采纳者”、“环境友好标准支持者”、“技术易用性偏好者”四个组别。虽然整体上菜农的环境保护意识还比较薄弱，但其环保意识正在逐渐觉醒。政府补贴虽然必不可少，但确保安全友好型生产技术的有用性，通过田间指导等培训提升技术的易用性才是安全友好型生产技术推广的关键。 (5)质量安全风险影响对技术采纳的影响显现，劳动力的约束趋紧但影响有差异。质量安全风险感知影响了农户认证行为，农业保险政策的实施有助于推动安全友好型生产管理技术的落实，这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风险、风险防范制度在菜农安全友好型生产决策中的重要作用。是否老龄对菜农安全友好型生产管理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与技术自身特征有关，这表现在老龄化并未对认证产生显著影响，对化肥农药规范使用具有积极影响，但对生产档案记录具有负面影响;蔬菜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显著的影响了菜农的认证行为，蔬菜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越高，菜农越倾向于选择认证来应对蔬菜生产中的质量安全风险。这表明当蔬菜种植户生计资本较为单一，缺乏其他收入来源与市场风险应对途径时，就越倾向于采纳安全友好型生产管理技术。 (6)三类产业化组织质量安全控制的效果存在较大差异，完善治理是破解组织约束强化带动能力的关键。龙头企业质量安全控制效果最好，家庭农场其次，合作社最差。基于集体行动分析框架的分析显示，合作社基本治理制度及针对质量安全控制的治理规则尚不完善是合作社质量安全控制易陷入质量安全控制集体行动困境的关键。
农业面源污染;农产品;质量安全;源头治理策略;生态环境
浙江大学
博士
农业经济管理
周洁红
2016
中文
F323.22
209
2016-08-09（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